它从小作坊,干到1.6万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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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郭儒逸

来源:商业人物IDbiz-leaders

 

 

如果一家公司存在174年,并且仍然在当今业界呼风唤雨,那绝对能用商业传奇来形容。

 

辉瑞就是这样的公司。

 

作为全球制药巨头,辉瑞如今市值高2358.8亿美元(1.6万亿人民币)。整2022年,它的营收达1003亿美元,是世界上首个年营收破千亿的制药公司。凭借新冠红利,它再次名声大噪。在后疫情时代,作为商业史中的幸运儿,辉瑞也进入新的发展轨迹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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瑞足,它1849年创立时中国还是道光末年。当辉瑞表兄弟在纽约布鲁克林的砖房中开张时,美国纽交所也要14年后才正式成立。这家公司成功在商业社会存续,并且一度站在了全球该行业的最顶端。

 

名气、市值或者规模,辉瑞都不陌生。从一个小工厂,到现在的跨国药企巨头,辉瑞经历了漫长曲折的路。而某种程度上,这又不仅仅是一家公司的成长史,在人类与疾病对抗的层面,过去一百多年间,辉瑞更不乏有明星产品。当年从德国漂洋过海去美国的两兄弟,对此应该也是始料未及。

 

但辉瑞的故事绝对谈不上完美。它有着任何一家公司都可能面临的问题,包括错误和短视。幸运的是,在一些能力出众(但可能毁誉参半)的掌舵者带领下,这架庞大的商业机器不时纠偏。这些都构成辉瑞帝国的拼图,成为辉煌或混乱的佐证。

 

辉瑞的崛起揉合了天才创意、精明头脑与大胆豪赌,再加上一些时代的难得机遇,它成功了。在这个过程中,出现过的一系列关键人物,有的建立起辉瑞的价值观,有的长期执掌过公司,有的手中诞生过支柱产品,还有的最后被扫地出门,他们堪称是辉瑞的关键先生。

 

 

辉瑞的起点是两个人,查尔·辉瑞和查尔·厄哈特1848年,他们揣着一笔钱从欧洲前往美国,开始了人生大冒险。查尔·辉瑞是一名药剂师学徒,查尔·厄哈特则略通制糖果的手艺。第二年,他们办了一家公司,这就是辉瑞。

 

这个小公司的第一桶金,是靠改良一款肠道驱虫药赚来的。兄弟二人将原本口感很苦的药与太妃糖混合配制,向美国人推出。这项尝试大获成功,辉瑞在当地一炮打响。

 

作为公司的灵魂人物,他们为辉瑞的百年基业打下第一块基石。在管理公司期间,辉瑞又借势美国南北战争,靠向北方军队提供大量军需药品发家1868年,辉瑞将总部搬至曼哈顿华尔街区,进一步扬名。

 

这个时候的辉瑞还是家化学品公司,并不纯粹做药品生意。作为第一代创业者,查尔·辉瑞执掌公司超50年,深刻影响了其发展。

 

家族企业的通病之一,可能就是继承问题。年迈的查尔·辉瑞对两个儿子都不大满意,因为据称儿子们沉迷玩乐,无心接管公司。于是,查尔斯提拔了一个叫约·安德森的老员工。安德森进入董事会成为唯一的外姓人,并获得辉瑞的股份。很快他又成CEO,并1914年被选为董事长。而查尔斯次子埃米尔和厄哈特之子威廉,共同组成了高三人,辉瑞进入二代联合掌权的时期。

 

安德森在董事长位子上干1929年,在此期间,辉瑞的化学家研发出由糖转化为柠檬酸的技术,并几乎垄断该市场。柠檬酸一度成为辉瑞的拳头产品。安德森的继任者正是威廉,由于遭遇一战后的经济大萧条,当时辉瑞的业绩也陷入困境。不过在威廉治下,辉瑞1931年在全球首次量产葡萄糖酸,之后又大规模量产维生C,辉瑞不仅顺利脱困,还一举成为知名的维生素产品供应商。

 

1941年,安德森之子乔治成为辉瑞董事长,他是第三代领导层的主要成员。在任八年期间,辉瑞迎来另一个高峰期。

 

契机便是二战。二战期间,美国政府号召几家大型药企研发量产青霉素,这个1928年就被发现的药物,由于分化提纯难度高,因此一直未能工业化量产。考虑到治疗伤亡的巨大作用,英美政府便寄希望于改善青霉素的生产状况。辉瑞成为这几家身负重大使命的药企之一。

 

相比同行们的进展缓慢,辉瑞决定依靠柠檬酸的技术经验,并将资金和设备都转移到青霉素项目上来。这是场豪赌,辉瑞减少了当时仍十分赚钱的柠檬酸业务,冒着可能污染核心设备的巨大风险,投入到这场不确定性极高的竞赛中。所幸,他们再次成功了19433月,全球第一座青霉素工厂建成投产。经过辉瑞同意,美国政府授19家制药公司,使用辉瑞创造的技术手段进行青霉素的量产。这几乎是辉瑞史上最为闪光的时刻。自此,辉瑞业务从化学品扩张至抗生素领域。

 

除此之外,在乔治执掌期间,辉瑞还1942年上市。他还主张将埃米尔遗产中的辉瑞股票,由员工购买分享。原先家族统治色彩浓厚的辉瑞,逐渐走向公众化。

 

 

在辉瑞内部具体领导了青霉素量产项目的,是一个叫约·麦基的人。由于功劳卓著,他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成为这家公司的掌舵者。

 

青霉素虽然让辉瑞名声大噪,但当时并不具有专利保护,很难成为辉瑞的独门赚钱秘籍1950年,辉瑞推出土霉这是其成立以来第一款原研新药,美国食品与药品监管局正式批准该产品的生产,土霉素成为首个使Pfizer商标在美上市的药品。作为辉瑞独立发现的第一个抗生素,土霉素的面世,标志着其逐渐向制药公司的身份转变。

 

·麦基的兴趣之一是发展各种抗生素类药,另一个兴趣则是搞多元化经营。在上世纪六十年代,大型制药公司似乎流行多元化的潮流,就辉瑞而言,一方面是政府出台药品控价政策,另一方面是其本身药品销售出现瓶颈,因此需要新的增长点。

 

辉瑞的多元化堪称一发而不可收。整个六十年代,除了大举收购制药和化学工业企业之外,辉瑞甚至盯上了快消等非制药领域。翻开它的收购版图,包括肥皂、化妆品、剃须膏、护手霜、金属材料乃至宠物产品等。约·麦基打开了一个魔盒,这股多元化风甚至吹到了八九十年代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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·麦基的接班人是鲍尔斯,他执掌公司的时间仅有短短四年,不过却是辉瑞国际化的主要推手。七十年代初退休时,辉瑞的销售额首次达10亿美元。在他之后,是统治辉瑞长达二十年的普拉特。在普拉特的带领下,原本因多元化扩张而受到影响的药品研发费用,终于得到增长。而对研发的重视让辉瑞重现高光,比如八十年代推出的消炎药吡罗普康,是辉瑞首个销量达10亿美元的产品1992年问世的降压药络活喜,在全球市场大受欢迎,更是另一款重磅的明星药物。

 

多元化的确是一张超级大饼,它能迅速做大规模,但也容易消化不良。已摆脱家族色彩的辉瑞,几十年间掌门人来来往往,他们的意志左右着公司,而给多元化策略纠偏的小威·斯特尔此时出场了。

 

小威·斯特尔早早就进入辉瑞,从最初的销售岗位爬到高位。他接掌权柄时,在公司工作已超过三十年。他主导了辉瑞大规模的去多元化行动,希望将注意力聚焦在制药领域。无论是经营近百年的柠檬酸业务,还是后来扩张的诸多非制药业务,统统被予以剥离。这让辉瑞更像是一家纯粹的药企。此外他承接了普拉特重视研发的思路,这方面继续大力投入,终1998年大获丰这一年辉瑞推出了万艾可,也就是俗称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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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枚迅速风靡世界蓝色小药片,让辉瑞大赚特赚,成为其公司史册上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
 

 

21世纪,辉瑞的发展策略再度调整。那就是在业内展开大并购,主要目的之一是获得对手的拳头产品,以节约自身研发的时间。

 

随后的十几年中,辉瑞的重磅收购包括2000900亿美元收购华·兰伯特,获得降胆固醇药物立普妥2003600亿美元收购法玛西亚,将关节炎治疗药物塞来昔布收入囊中2009680亿美元收购惠氏,拿下其生物药和营养品业务2015170亿美元收购赫升瑞,扩大在仿制药市场的份额2016140亿美元收购美国抗癌药生产Medivation,在肿瘤领域扩军。

 

当然这期间也有罕见的失手案2014年,辉瑞打算1170亿美元天价收购英国药业巨头阿斯利康。这项并购一旦实现,新辉瑞将在抗癌药品市场独领风骚,并一举再成全球最大药企,但最终被对方拒绝。

 

辉瑞的这些扫货行动,经历了不同的掌门人。这其实构成了辉瑞在一段时间内的路线摇摆,即自研与收购,一个需要花费巨资并冒极大风险,一个靠砸钱拿下有潜力的药物,快速推向市场捞金而无论是自研还是收购,没人知道会不会是爆款。即使那些明星药物,也注定面临专利到期的问题,届时仿制药大军将带来冲击。巨头如辉瑞,也需要不断地做出选有些选择可能明智,有些选择纯属混蛋。

 

除此之外,这些辉瑞关键先生的权力更迭,也是成长史的重要切片。尤其2000-2010年间,小威·斯蒂尔、汉·麦金内尔以及杰弗·肯德勒三人的交接,堪称十足的商业宫斗大戏。

 

在这个权力三人局中,小威·斯蒂尔先后扶持过后两者,但两人均被扫地出局。汉·麦金内尔领导了世纪初的辉瑞大并购,让公司成为巨无霸。但他的天价薪水,和任职期间糟糕的股价,促使董事会决定让提前退。继任者杰弗·肯德勒,则完全是个制药业的外行,他更像是靠推销价值观层面的愿景上位。他在位期间,辉瑞经历了严重的人事混乱,最终也被董事会抛弃。

 

辉瑞最新的关键先生,是现任董事长CEO艾伯乐。艾伯乐同样是公司老兵,2019年登上高位。他最重要的执掌经历,无疑就是让辉瑞在新冠疫情中再次闪光。去年他写了本书,叫《永远领先》,讲述了辉瑞研发新冠肺炎疫苗的幕后故事,当时该公司只花9个月就研制出全球第一mRNA疫苗。这让辉瑞在业界的声誉,再次强大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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辉瑞公司首席执行官艾伯乐。图源:视觉中国

 

从人事轮替的角度看,虽然辉瑞创业年久,但发展史的节点并不模糊。正是这帮形形色色的人,参与创造了一个巨头的诞生、混沌和辉煌。

 

参考资料:

.《辉瑞百年去家族化.《英才.201112

.尴尬的辉.中国经济和信息.20145

.报告称跨国药企调整在华策 创新药加速布.财新

全球最大药企辉170年简史:它带给人类的,不止是伟哥和可口可.华尔街见闻

宫廷政背后:首席执行官成内斗牺牲.财富中文网

 

*题图购买于视觉中国

 

2023年4月12日 20: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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