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羽童离职，王自如还好吗？

 

 

作者：郭儒逸

来源：商业人物（ID：biz-leaders）

 

壹

 

入职格力电器不到两年，董明珠曾钦点的“接班人”孟羽童从公司离职了。

 

 

格力抹除了孟羽童的一切信息，包括她在直播间的头像、视频，并且轻飘飘给了一句解释：正常人员流动，感谢外界关心。

 

相比格力不久前公布的枯燥财报，这则本该平淡无奇的人事变动，却成了一个大新闻。孟羽童不是格力高管，也不是对公司举足轻重的人物，但董明珠、接班人以及漂亮“网红”，这些噱头瞬间拉爆了热搜。

 

其实格力最近的新闻不少。4月底，格力电器发布了去年和今年一季度财报，“不及市场预期”；五一节后首个交易日，格力电器罕见触及跌停，在股市引起轩然大波；董明珠本人则卷入“乌龙”事件——她持有的约4亿元格力电器股票，被媒体报道遭到冻结，随后公司回应称是“信息输入错误”导致。

 

 

直到孟羽童离职，让格力成为舆论场上最火的公司。

 

董小姐是懂得拿捏流量的。

 

2021年10月，董明珠曾带着年轻的孟羽童出席一场高规格峰会，她向众人介绍这个公司新人，说要把她培养成“第二个董明珠”。此前一个月，孟羽童刚加入格力，职位是董事长秘书。

 

再没什么能比“董明珠第二”更吸引外界关注了。一夜之间，孟羽童成了超级网红，除了董明珠，她堪称整个格力知名度最高的人物。

 

老练的李国庆当时评价说，这是董明珠的炒作，目的是亲自孵化网红，然后为格力直播带货。果然，孟羽童没有拘泥于秘书工作，那场峰会亮相后不久，她就在格力电器官方直播间进行了首秀，直播持续了四个小时，单场销售额超过60亿。

 

和孟羽童同一年加入公司的，还有另外一个人——王自如。

 

王自如是知名科技博主，2014年因与罗永浩的一场线上舌战而声名大噪。据媒体报道，王自如在2021年7月入职格力，不过对他负责的业务却报道不一，有的称其负责格力手机业务，有的称其负责市场营销。而进入董明珠麾下的王自如，很少再出现在公开场合，他也曾是董明珠的“直播搭档”，不过这个角色逐渐被孟羽童替代。

 

尽管变得低调，但王自如仍自带流量属性。今年2月，董明珠曾怒斥一则传闻，该传闻称董明珠与王自如是恋爱关系，结果被董明珠大骂低级、下流和无聊。她表示这纯属捏造，目的就是为了博眼球赚钱。

 

董明珠的愤怒很好理解，但她无法阻止自己和身边的人被谣言中伤。她不仅是格力的最大IP，也是时常活跃在一线的企业家明星，就在王自如入职前后，她还公开表示过不介意被称作网红。既然要当网红，那难免是非多。

 

董明珠、孟羽童和王自如，过去两三年构成了格力的舆论三角，一举一动都赚足流量。现在随着孟羽童单飞，这个台面除去了一角。

 

贰

 

在格力，董明珠是所有“三角”的核心。

 

2012年，她接替朱江洪成为格力集团最高掌门人，自此格力进入“董明珠时代”。董明珠的位子一度没那么安稳，因格力背后的国资背景掣肘，曾惹得董公开表达不满。2019年，格力电器进行了混改，成为一家无实际控制人公司。通过这次股改，董明珠的地位更加稳固，她成为当仁不让的话事人。

 

但与此同时，格力感受到的竞争压力越来越强。

 

在董明珠巩固权力的2019年，卷入价格战的格力电器净利润同比下滑超5%，净利润增速连年下降。2020年，另一白电巨头美的净利润反超格力，并且在空调业务营收上也超过格力。去年这一局面仍在持续，格力电器空调业务的营收较美的约少158亿元。占据格力电器营收大头的基本盘，已经动摇。

 

业绩反映在股市上，格力电器如今股价30多元，总市值1900多亿元，而美的集团股价50多元，总市值约3900亿元。差距进一步拉大。

 

 

业绩震荡伴随着人事变动——2020年8月和2021年2月，格力电器两位高管望靖东、黄辉相继辞职，这两人均是董明珠麾下大将，且均曾被视为接班人的热门人选。董明珠在管理层面的“铁三角”，三去其二。

 

2020年5月，销售员出身的董明珠在投资者交流会上承认，这些年格力放松了警惕，有点养尊处优，线上渠道变革晚了一点。她表示将亲自抓销售，并且敦促经销商要把线上线下结合起来。

 

说出这番话之前，格力尤其空调业务长期居于国内霸主地位，董明珠说的放松警惕，有点当年支付宝被微信红包偷袭的味道，格力也被对手迎头赶上。

 

事实上，格力过去的繁荣严重依赖于线下经销商渠道，格力电器不惜出让第二大股东位置给经销商联盟，以换得与对方利益捆绑。董明珠与经销商群体的关系更为亲厚，他们一度成为董在格力权斗中的坚实后盾。但面临不利局面，董明珠仍然决定对固有的营销渠道动刀。

 

2020年是个关键年份。

 

这一年董明珠亲自下场开始直播带货，全年她直播13次，销售额达476亿元。而彼时还未入职格力的王自如，便曾频频为董明珠助播。董明珠体会到了线上带货的甜头，不过她希望经销商把线上线下结合起来的愿望，实现起来并不顺利。绕过线下经销商去卖货，被认为侵占了经销商利益，后来甚至引发经销商的公开倒戈。

 

叁

 

孟羽童就是在这种背景下被提携的。

 

今年4月初，还没有离职迹象的孟羽童发文回应过若干争议，当时她表示在格力两年时间，工作内容涵盖秘书、电商、市场和运营，能够体验很多新鲜事物，这让她很享受这个状态。

 

 

虽然董明珠说过将来孟羽童或许真能接班，但其中为其造势的成分居多——格力现阶段更需要的，是一个能扛得住的新秀主播，而不是从头培养一个所谓接班人。孟羽童适时进入过董明珠的视野，但她没能成为格力的“董宇辉”。

 

某种程度上，孟羽童和王自如入职格力，可以解读为董明珠拓展业务边界的尝试。无论带货直播还是可能的手机业务，背后反映的是格力需要寻求新的增长点。从财报数据上看，去年格力电器空调业务占总营收超过七成，进行多年的多元化效果并不明显，董明珠曾寄予厚望的新能源汽车、手机等业务，都只能沦为谈资。

 

孟羽童的来去，从刚入职时的兴奋到离职时别有意味（比如她发文称“靠人不如靠自己”）的表态，俨然职场新人被大佬赏识、继而亢奋消退的状态。所谓三个人一台戏，仍在格力任职的“网红”王自如，还能不能维持他的蜜月期？

 

年近七十的董明珠，或许可以重新审视她的人事“网红路线”。

 

*题图为视频截图